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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管人事的副局长是第一副局长,资历最高,按照官场上的发言规则,他要先说。他清了一下嗓子里因抽烟过度积攒下的余痰,不紧不慢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唯一的特点就是毛病多!小张是80后的吧?这个年代之后出生的孩子就知道讲条件,毛病最多,你给他个枣吃他都嫌核大,整个国家的悲哀啊!现在就业这么难,有个工作干着、有个饭碗端着就很不错了,多少人排队扫厕所都扫不上,他有了工作还挑肥拣瘦。” 这位副局长边说边不住地摇头,还用手指头轻轻地点击着桌子,好像是有意提醒别人注意,实际上他这纯粹是习惯性毛病,毫无用义。“我前天从报纸上看到,批评80后独生子女群体‘草莓化’:外表光鲜,内里苍白;外面疙疙瘩瘩似乎挺有个性,其实却经不住一点挤压。这话说得太形象了!你说我们那时候哪有那么多事,就是一颗螺丝钉,组织拧哪里是哪里,哪还有你讲的道理!”

  分管人事的副局长狂轰乱炸了一阵子,觉得很过瘾,得意地抽起烟来。第一个发言的往往起定调子的作用,其他几位副局长都不说话了——赞同的不必重复,不赞同的委屈保留,这也是官场上的潜规则。孙家田看了看这些噤若寒蝉的副局长们,不紧不慢地说:“年代不同了,不能用老标准来衡量年轻人。”

  分管人事的副局长正觉得无话可说,忽然又想起了更加有力的理由,“张大宝当时不就是以驻京办的名义进来的吗?当时都说得清清楚楚,进的时候啥都行,进来之后就不是那回事了。就有这样的人,找工作的时候啥条件满口都答应,进来就黏着给调老婆、要房子,以后这种话都不能听,得作为教训来吸取!”

  孙家田见分管人事的副局长有点激动,笑着说:“这个青年素质还是很不错的,自己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要说当时人家还是公务员呢,机构改革的时候驻京办变成事业单位了,他也由公务员身份变成了事业身份,一个月光收入就少很多,人家啥都没说,我觉得这就是觉悟——我们很多老同志都很难有的觉悟,难得!组织上用人也有一个理念和方法问题,还要讲究以人为本,该替同志们个人问题考虑的时候也得考虑,不能光考虑工作,人不是机器。”

  孙家田重新定了调子,曾经与张大宝有过几次接触的一位副局长终于说话了:“驻京办的工作谁都不想干,都知道那活不好干,领导不理解,地方上不配合,上访人还要拿他们出气。信访干部本身就两头受气,驻京的信访干部就不知道是多少头受气了。再不想干、再难干,总得要有人干,但干也不能干起来没个头,应该有个轮流机制。小张干的时间够长了,也该轮轮了,这孩子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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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工作都不愿干,就应该提高些待遇,增加些补助什么的。”坐在最角落里的办公室主任轻声说。

  孙家田暗骂办公室主任脑子里进水,越干越糊涂,缸里有多少米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还在这里放空炮,就你懂得物质刺激的作用?于是说:“现在局里的资金捉襟见肘,去年的文明奖到现在还没发,用什么增加补助?我们是个穷单位,有很多事情,还得靠觉悟,靠奉献。”语气听起来有点不耐烦。

  “干上几年有成绩就提拔也是个办法。人家沈阳市在信访局干上几年就提,在信访局驻京办干就更不用说了。”另一位副局长脑子好像也进了水,也失去了判断风向的能力。

  孙家田皱起了眉头,环顾四周提高嗓门道:“我何尝不想提?都提起来当省长我才高兴呢!可都想当官,位子哪里来?”孙家田的话语里已流露出批评的味道。

  “在内部提不起来,往外交流也是个办法。我们都建局20多年了,一个干部没往外交流过,信访局成了一潭死水,很不利于干部成长,也不利于工作开展!人家沈阳市就是大批往外交流干部,就是要让这种人人都不愿干,而又非常重要的岗位动起来,增加它的吸引力。”那位副局长方向继续迷失。

  分管人事的副局长有点坐不住了,这话似乎是直冲着他来的,是暗示他没本事,真想找台抽水机把那位副局长脑子里的水好好地抽一抽!他正搜肠刮肚想反驳几句,孙家田却觉得话题离今天会议的议题太远了,摆了摆手道:“好了,大家提的这些事情都很重要,也都有道理,但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以后再说,先把最要紧的定下来。大家实在都不愿去,那就实行轮流制。长期不轮不行,但轮得太快也不行,不利于工作,就两年一轮,让每名干部都去经历经历、感受感受,就把驻京工作组弄成一个培养、锻炼干部的摇篮。”

  分管人事的副局长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问:“可是现在让谁去呢?”

  孙家田道:“我也考虑了,不行这次就让吴耐去。老值班的了,有经验。现在北京形势紧,甄为民老上火,弄个没经验的过去光凑人头恐怕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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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去吗?”吴耐是什么人?人家在局里是大爷,你说让他上北京他就上北京?有人不无担心地问。

  “应该会去,整天和老婆子打仗,早想找个避风港了。”另一个人说。

  分管人事的副局长又说话了,“他这个人太有个性,与一般人套不到一驾车上。他是信访局的老人了,快10年的老正科了,自视很高。甄为民来信访局时间短,他不一定能看在眼里。再说了,省里有要求,驻京工作组副组长必须要由政法口的担任,他去了连个副组长也弄不上,公安去个什么人还不清楚,配合上会不会有问题?”

  孙家田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吴耐这个人虽然有个性,但大原则还是讲的。公安局那边我还在协调,上面催得也很紧,公安那一大摊子,派个人出来也有很大困难。我给公安局的李局长讲,骨干如果实在派不出来派个一般同志先干着也可以,总比什么人没有强。李局长大局观念很强,说要派就得派个像样的,不能给公安丢人,更不能给东升市丢人。”

  这个时候甄为民又打来了电话,说小张的对象就这么拉倒了,他总觉得有点从心里过不去,希望局里能够派人到女方家里走一趟,作一下最后努力。孙家田满口答应,当即派了一名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到张大宝对象家去了一趟,甄为民翘首在北京等待着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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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送旧迎新

  房子隔离好了,甄为民带着强力和张大宝忙着搞卫生。在同一个房子里一下子多出来三个房间,“容积率”大了,更让人睡觉都忘不了自己生活的地方就是实实在在的北京。甄为民本来住大间,现在他把大间留作临时安置上访人,因为那间有独立卫生间,临时安置上访人比较容易管理。强力也搬到甄为民的隔壁,把自己的房间留给新来的同志。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吴耐和一名年轻的女警察同车抵达了北京。这名年轻的女警察叫林雪,曾是东升市市中区刑警队的副大队长,在一次解救被绑架的少女时负过伤、立过功,因为会做“人”的工作去年被调到市公安局信访办。也算天生与信访有缘,她丈夫就是市中区信访局的一名副局长,因为有这层“亲戚关系”,市信访局的有些同志对林雪并不陌生。

  吴耐和林雪从火车站出来,没给甄为民打电话,打了辆车直奔东升市驻京工作组。看似简单的打车,里面却有着非常复杂的用意。市驻京工作组的同志很忙,不想打扰他们,这是吴耐挂在口头上的面子话,其实他还有憋在心里的小九九——想给驻京工作组的同志来个下马威,尤其要让甄为民有个正确的自我认知。

  自打去年甄为民分到局里来,吴耐就对这个素昧平生的人抱有很大成见。他是怎么进信访局的值得深究,听说这人背景很深,后台很硬,有个有钱的爹,还有个在官场上左右逢源的妈,人家还给领导送过重礼,人很仗势,有时候连局长都敢顶撞——局长也是自作自受,吃人家的嘴短嘛。吴耐是纯正的工人阶级出身,打骨子里蔑视有权有势、有关系有后台走后门的人,年纪不小了“愤青”味还很浓。也正因为此,还没有谋面,吴耐心里就埋下了对甄为民蔑视甚至对立的种子,大半年时间来,他甚至没有跟甄为民正面说过话。有一次参加局里的运动会,甄为民跟他打招呼,他像遇到了路人,只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离开。他的用意非常深刻,我怎么能与这种浑身散发着铜臭味的人为伍!而现如今,不仅要为伍,还要在一个坑里战斗,不仅在一个坑里战斗,还要受人家管理,吴耐心里那个别扭就别提了。可这别扭不能变成窝囊,他要来个敲山震虎,你甄为民不要认为在北京你是老大,10年前老子也在这里呼过风,唤过雨,咱是资深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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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与吴耐一路上大吹特吹有关。你林雪不是副组长吗?临行前,孙家田一再教导自己要与林雪搞好配合,这没问题。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她毕竟是外单位的,到时候提拔进步各是各的,井水、河水两不相犯,两人构不成任何竞争。不竞争归不竞争,可自己得让她知道我吴耐不是吃干饭的,这驻京工作组副组长是自己让给她的,自己本是顶级的驻京值班元老,是师爷辈的,这次来北京就等于孙悟空重返花果山,你们这些所谓的领导,不要把我当新人使!

  一路上吴耐谈兴很高,一切谈话都为自己是见多识广的老北京作铺垫。什么北京烤鸭哪一家最正宗了、明长城哪一段最有观赏价值了、北京的小吃都有哪些了、北京的胡同有多少条了、老舍的“茶馆”在什么地方了、在钓鱼台国宾馆吃顿饭要上万块了、北京的地铁有两条线了——他压根儿不知道北京地铁在多少年前就不止两条线了——等等,说得天花乱坠,林雪只是听,懒得破坏了他的兴致,装得又傻还乖。

  一直等到吴耐口干舌燥嗓子发疼说不出话,一个劲地咕咚咕咚地喝水,林雪才问:“还有吗?”

  吴耐摇头,笑言:“还没听够吗?长见识了吧?”

  林雪亦笑言:“你说的那些地方今天咱们都不去,你就说不用他们接,打个车你能不能把我带到驻京工作组吧?”

  闻听此言,吴耐一拍大腿,“这还不是小菜一碟!”说完经过一番反刍感到不对劲,看来林雪对自己的话还是抱着不少怀疑,脸一沉,冷笑一声道:“说句不客气的,现在驻京工作组住的房子,我十年前就在那里撒过尿,说不定尿臊味还没散完!”

  他这话可能有据可考。如是名人,自然会有多事者兴致盎然地抓把黄土回实验室检测一下里面到底有没有他的尿分子,可惜他是无名之辈,尿过没尿过他拿着土样花钱都找不到为他检测的地方,林雪也只能把他的话权当笑话去听。

  下了出租车,吴耐直达201室。一到门口就使出吃奶的劲嘭嘭地敲门,犹如入户抢劫。这样做也是有用意的,一方面给林雪看,他与甄为民的关系达到了根本不用客气的地步。另一方面给甄为民看,你不是后台硬吗?你不是有个有本事的爹吗?咱不怕,你靠关系吃饭,咱靠本事谋生,咱向来不攀龙附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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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为民他们刚把房间的卫生收拾好,每个人头上戴着的纸糊的高帽子还没来得及摘下,正在相互扑打身上的灰尘。一看是吴耐、林雪——甄为民曾见过林雪——惊讶地问:“你们来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我们好去接一下。”

  吴耐无心回答,林雪笑着说:“吴主任考虑到你们很忙,并说他到北京就像孙悟空回花果山,闭着眼都能摸着门,就不想麻烦你们了。”

  众人哈哈大笑。林雪把简单的行李往旁边一放,张大宝帮着提到自己的房间——这房间从今天起已经易主了。

  “是啊,老吴是老值班的了。这一次来了还得仰仗你多指导。”甄为民笑着对吴耐说。

  指导就指导,吴耐也不谦虚,“一块干,一块干。我不比你们强哪里去,只是长几岁年纪,多几年经验。”说话间指导的架势已经拉开。

  强力站在旁边看着林雪有点发愣,他压根儿都没想到市公安局会派一位如此文弱的女同志来北京值班。看着眉清目秀、弱不禁风的林雪,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一句古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眼前的这名警察可能就是那句诗里“窈窕”二字的实物注释吧!多亏他现在还不知道她姓林,否则第一个想起的应该不是这句诗,而是《红楼梦》里的一个人。

  她没穿警服,吊带碎花短裙自然下垂到膝盖正上方——这天儿穿这玩意儿也不怕冷——一件半透明的白色披肩后长前短,把两座高耸隆起的山丘掩盖得恰到好处。说她前卫吧,还有那么一点矜持;说她保守吧,还有那么一点让人料想不到的开放。总之,让人看了感到心里有话要说可嘴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而嘴里不说出来心里还有痒痒得难受的感觉,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这副打扮像警察吗?这种体格能战斗吗?这种身体能吃苦吗?再看她眼睛不小,透着的锋芒就像根根X射线,让人觉得在她眼皮下几乎被透视成为赤裸的真理,连想什么都不敢想,再想下去就会被她看穿。行吗?强力有点失望,果然他的这一点小心思被她锋利的眼光看穿了。林雪主动上去跟他握手,似乎要让他检验行还是不行。强力脑子还在胡思乱想,林雪来势突然令他措手不及。

  甄为民忙说:“噢,你们还不认识?这是市公安局大名鼎鼎的警花林雪,区信访局张局长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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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甄为民介绍强力,林雪早下了手,像个老虎钳一样狠狠地钳住了强力的手。人家还没用劲,强力已经受不了了,痛苦地龇牙咧嘴,“哎哟哟哟……太厉害了,服了!服了!再也不敢小瞧你了”。强力使劲甩着被握疼的右手,一脸狼狈相,心里想的那点事和盘托出。

  甄为民大笑起来,道:“忘了告诉你了,林雪原来是区刑警队的副大队长,抓犯人是一把好手。你可不要招惹她,职业病犯了,手下无情。”

  强力反复揉搓着右手的手腕,哭笑不得,“行了,姐,我服你了。不过我还真得提醒你,你这招是对付犯罪分子的,可不能随便用来对付革命同志。”

  吴耐看着强力那个狼狈样,有点开心过度,笑得捂着肚子在痰盂边直吐,那种造作的天真与那把五十多岁的年龄极不协调,这种天真的造作一下子把他的不修边幅凸显出来。

  相对林雪的年轻漂亮、考究前卫,吴耐就太逊色了。不仅人老,还很不讲究,不讲究也罢,还偏喜欢穿白衬衣。不讲究又有点懒还没有老婆体贴的人,白衬衣能穿出什么效果来闭着眼睛就能想得出。他胡子不多,自称嘴下有方盐碱地,可能因为不多又是盐碱地也就经常忽略,三五天不剃一次,有时候能撑一星期不刮。他就不懂平地里翻车的道理,再是盐碱地老是不收拾苗子也能长疯,所以他这没胡子的比人家有胡子的平时胡子还显多。有时候领导说他,他反而有了摆功诉苦的理由,反驳说整天忙得像个拼命三郞,哪来的剃胡子的时间?他这话好像人家胡子刮得干净的平时都是闲着没事在那里刮胡子玩。头发也是捉摸不定,刚剃出来的头几乎能当电灯泡用,几个月不用理,长的时候几乎能男扮女装。对此人家也有自己的说法,一切都为节约型社会服务,剃短了长得慢,留长了撑得长,两头一算计,一年少剃五次头,省下不少理发费。昨天听人说理发也涨钱了,更加觉得他剃头的理念是全世界最先进也最节俭的理念。其实不仅仅如此,他现在又给自己找了个更加体面、时尚的理由,说这种理头方式低碳环保,应在全民推广。

  吴耐的不修边幅是全信访局有名的,信访局的人也就见怪不怪。可人家林雪见得少,人家怪,从来前见到他时就怪,一直到北京还在怪,还专门给她爱人打电话求证这个人的生活作风和人品,得到的答复是除了有点个性,人挺好的,方才放心。

  强力从餐厅里取了餐巾纸给吴耐,吴耐看了他一眼,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安慰,感到自己的权威还在那里放着,没被人动过丝毫。吴耐是强力的老领导,强力刚到局里时就跟着吴耐搞接访,那时候他根本不懂如何做信访工作,有一次去处理一个信访问题,不仅问题没解决,还将矛盾激化,上访人将他团团围住,不让走了。幸亏吴耐出面解了围,老同志就是老同志啊,人家是真有两下子,到现在他还心存感激和佩服。吴耐就是强力的启蒙老师,用吴耐经常说的一句话,强力是他一手带大的。这话虽有点情不自禁的夸张,但毕竟也有那么一点真实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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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妥当,甄为民下厨做饭,要给林雪和吴耐接风,同时给张大宝送行。东升市有个地方风俗,叫“送客饺子迎客面”,就是送客的时候要吃饺子,迎客的时候要吃面条,因此,既煮了饺子,又下了面条。本来按照接风和送行的人数来衡量,接风理应是主题,但三杯酒下肚后,送行的情感却占据了上风。

  张大宝动了感情哭得一塌糊涂,他哭是有原因的,心中的滋味是多重的。在北京干了五六年终于要回家了,高兴;对象的事在局领导的极力搓合下最终没有分手,感激;工作了这么多年一下子离开,不舍。总之,五味杂陈,一言难尽。

  张大宝倒了满满一杯酒,一个一个地敬。甄为民把他的杯子收过来,不让他再喝了。强力一个劲地拉张大宝,让他坐回座位上。林雪也不住地拍着张大宝的肩膀,让他控制情绪。到了这个时候好像是满桌子哑巴聚会,没有一个会说话的,都只会用肢体表达情感。

  吴耐拿起筷子轻轻地击打着面前的菜盘子饭碗,情不自禁地唱起了《送战友》,他唱得出神入化,完全自我陶醉。吴耐属于那种典型的唱歌要命的人,但却毫无自知之明,非常喜欢唱,还号称“广场歌手”,每和人一块吃饭,经常鼓动别人唱。名义上是让人唱,实际上是自己想唱。今天他倒没有鼓动别人,自己主动唱上了。歌虽然难听,但感情是真挚的。受他的感染,大家都用手打着拍子唱了起来。女人,感情脆弱,唱着唱着林雪开始抹眼泪。吴耐不知受哪根神经指使,唱完《送战友》接着唱《伤别离》,这调子太悲了,几乎所有人的眼圈都跟着林雪一块红了起来。

  饭,大家都没有吃好,驻京工作组给张大宝买了很多东西,其中有大家共同给他对象买的一块百年好合的牌匾。大家集体出动,把张大宝送到火车站。

  车站上,残阳的余辉里,火车的汽笛声中,几个人晃动着挥手惜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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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迷雾重重

  冷冰清的案子向越来越危险的地步发展。甄为民坐在微机旁,紧盯着网上关于冷冰清的动向,“替天行道吧”网站转发的国外某网站的最新消息突然跳入他的眼帘,标题赫然而醒目:《女访民被驻京值班人员强奸——中国的民主与人权》,在新闻的后面,还附有冷冰清的口述文章,标题同样赫然而醒目:《流血的罪恶》。内容更是令人毛骨悚然:“那个驻京值班的惨无人道,禽兽不如!他脱了裤子强行与我发生性关系,我吓得躲在一个角落,苦苦地哀求他说我来好事了。听了这话,他不仅没有放过我,反而更加好奇、更加疯狂,猛地将我扑倒,疼得我直叫,喊爷爷求饶。可他一肚子狼心狗肺,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扑在我身上一阵疯狂蹂躏,我失去了挣扎的能力,任其摆布。一阵罪恶之后,他浑身是血,还用酒杯盛了两杯血,强迫我与他喝‘交杯酒’。”

  读着读着,甄为民一阵恶心,差点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眼看着网站的点击率直线攀升,文章的跟帖不计其数,网友们一边倒地发出对冷冰清的同情和对驻京值班人员的痛骂,有的甚至连所有“当官”的一锅煮,痛骂完上八辈,又诅咒下八辈,强烈要求有关部门抓紧介入调查,还上访人一个清白,给网友一个答复,否则将组织网上声援运动,坚决把犯罪分子打入十八层地狱!

  甄为民感到了事情的汹涌来势,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没想到打人案又节外生枝,眼前又弥漫了一层新的迷雾。面对困局甄为民几乎束手无策,犹如老虎吃天不知该如何下口。他立即把林雪、吴耐和强力叫到房间,进一步研究对策。

  对策还没来得及研究,马多打来了电话。冷冰清在北京被打的事最终还是被省驻京工作组知道了,马多给省信访局作了报告,同时还给东升市委发了通报,只不过这通报落在了市委秘书长手里,有惊无险。据孙家田讲,市委秘书长再一次把消息封锁在抽屉里,同时又把孙家田叫到办公室耳提面命一通,责令他抓紧弄个水落石出,不要到时候没法向领导交代。

  马多极度不冷静,几乎是歇斯底里,“冷冰清的事大了,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甄为民故作镇定地回答。

  “你们一个个脑袋被驴踢了?!这两天都干啥吃呢?不仅情况没弄清楚,事态又发展了!光睡大觉了!睡觉就能睡出结果来了?!”

  甄为民不与他辩解,强力在一旁咬牙。马多继续发疯似的喊,为防止耳朵被震坏,甄为民不由自主地把手机往耳朵外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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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们,一定要密切关注动向,不能有丝毫马虎!当务之急是赶快把冷冰清找到。

  “这是捅天的大事情,涉及东升市形象问题,涉及国家形象问题,你们不要当儿戏!

  “要有政治头脑,政治头脑懂不懂?这事情复杂化了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自己办不了啦,得求助北京公安!

  “……”

  马多没完没了,甄为民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秒针在一圈一圈地走,分针也在一格一格地挪,甄为民一句一句耐着性子听,直至手机被打得电池耗尽。没等甄为民换上电池把电话打过去,马多又把电话打到了东升市驻京值班的座机上。

  “什么破手机,这才说几句话就没电了!换了它!”

  “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把冷冰清找到。”甄为民为不让马多没完没了地说,大着胆子把没把握的事情往有把握里讲。

  “老甄啊,不要不当回事,要有政治敏锐性,我们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出了事你我吃不了都得兜着走。”马多最后放缓了语气,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电话。

  甄为民请示了孙家田,立即给冷冰清所在县的政法委书记刘德林打电话,让他马上带上乡里的领导和县公安局的领导进京督战,配合北京警方破案。

  冷冰清已经失去了所有线索,网上的帖子还在不停地发,如洪水般汹涌。

  刘德林破例坐飞机到了北京。“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们来的人再多也没用,现在已经不是拼人海战术的时候了。”刘德林忧虑地对甄为民说。

  “能不能动用点刑侦手段?”刑警出身的林雪皱着眉头,一筹莫展,想到了自己认为都不可能的办法。

  “我也想过多次,可是这案子太特殊了,冷冰清只是个受害人,她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对她没法用刑侦手段,只能想办法争取她的配合。”刘德林冷静地说。

  “我看这样吧,还得从她家属那里寻求突破。”甄为民吸了一口烟道,“做她家属的工作,看她还有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

  “只能找她妈,别的人都白搭。这个娘儿们啥事都不给她对象说,死听她妈的。”冷冰清所在村支部书记道。

  “有道理。我给她乡里的段书记打个电话,让他亲自到冷冰清娘家去一趟,最好能把她妈接到北京来。”刘德林说着就给段书记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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