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一走,朱巧巧的无名火就腾腾地烧起来了,她开始摔摔掼掼,撒野了。她几次去揭马道远的被子,都没揭开。马道远在被子下面死死抓住被头。朱巧巧看不到丈夫的脸,但看到被子一鼓一息的,知道丈夫快气炸了。马道远越气,朱巧巧越高兴。
朱巧巧进进出出,又不停地唠叨起来,“你不要脸,我就撕破你的脸。有本事晚上不回家睡觉,白天也别想睡。噢,在哪跟小女人鬼混一夜,混得筋疲力尽了,白天回家来养精神是不是?”
马道远突然撩开被子下了床,手指着朱巧巧说,“你整天疑神疑鬼的,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你是不是去政府办闹去了?你知道我去做什么了?”
朱巧巧蹦到丈夫面前,唾沫乱飞回答马道远,“我是去你单位闹了,怎么着?我就是要让市长秘书长都知道,你在单位人模狗样的,在家是怎么折磨我的。你去做什么,不关我的事。我只要你告诉我,这些年你为什么对我越来越冷淡?你还是个男人吗?”
朱巧巧说完,鼻子一酸,泪水在怒眼里团团打转。
但马道远并没有理解妻子的痛苦,还是冲着朱巧巧吼,“你都想哪去了,我整天忙得吃不好睡不好的,哪有心思想那些事情。我怎么对你越来越冷淡了?工作给你安排好了,马达上最好的小学,家里大事哪件不是我操心办成的。前天,我牵头起草政府工作报告,你胡搅蛮缠又给我搅黄了,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朱巧巧说,“我别有用心又怎么了,你忙得没家没老婆了,我不相信,难道进了政府办就都成了太监了。”
马道远咂了一下嘴,扔下一句话,“不可理喻,”掀起被子下床,躲进书房里去了。
朱巧巧骂丈夫是个太监,不无道理。马道远进了政府办真的像净身入户的太监。论年龄,四十不到,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但是,马道远却越来越七老八十似的,力不从心,一周也不能给朱巧巧一次想头了。说起来,并不是马道远没想头,全是因为工作压住了马道远的头。外人无法想象政府办的工作压力。加班熬夜是家常便饭。一个通宵下来,多少天都补不回缺觉。即使不加班,一天忙下来,晚上回家,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明天的材料,哪有心思调情亲热?材料一篇接一篇,工作一环扣一环,连轴转下去,想抽空和老婆亲热亲热,又担心明天头昏脑胀写不出材料。马道远就像一道风景,本来是摆在朱巧巧面前的一架屏风,天天看在眼里,也有点烦。但这道屏风居然是移动的,离朱巧巧越来越远,越来越朦胧,越来越看不懂了。早晨出门,一天见不到影子。晚上回家,老婆孩子早睡着了。悄悄摸上床,往下一躺,死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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