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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声问一名小青年:“请问林师傅是不是在这儿干活?”
    小青年:“什么?这儿没有驴师傅!”
    他用目光四处寻找,发现了收录机;大步走过去将它关了;工棚里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的头都转向他,每个人的目光都瞪向他……
    林超然:“请问林德祥林师傅是不是在这儿干活?”
    一名青年:“老东西从不在工棚里休息!”
    林超然皱眉又问:“那他在哪儿休息?”
    青年:“外边!”
    林超然:“外边?为什么?”
    另一名青年:“我们怎么知道为什么?自己找去!”又打开了收录机。
    工棚里又听不到说话声了……
    林超然只得退出了工棚,举目四望,却见一道覆盖着积雪的土坡后边升着青烟……
    林超然翻过土坡,见到的是这么一种情形……有处地方被铲出了凹窝,垫了一张草帘子,其上蜷缩一人,穿一身又脏又破的棉袄裤,脚上的棉胶鞋打了好几处补丁;头戴旧棉帽,显然已很不保暖。肩上还戴着垫肩,磨得锃亮。林超然走近,蹲下细看,认出正是父亲。父亲的右手拿着咬剩半块烤黑了的馒头。旁边,是一小堆树枝燃起的火,已快灭了……
    林超然不久前曾收到一封父亲写给他的信,信中有这样一段话:“超然我儿,我瞒着你妈,让你妹给你写这封信。我的意思是,虽然可以返城了,但你千万不要随大流儿!你已经是营长了啊,你有这么一天不容易的。哈市工作很难找,家里房子又小,你媳妇又怀孕了,如果长期找不到工作,家里又帮不上你,那不惨了吗?所以啊儿子,千万听爸的话,也别惦念父母怎样,一心扑实地继续当好营长吧……”
    眼前的父亲淌下清鼻涕来,就要淌过上唇了;林超然掏出手绢,轻轻替父亲擦鼻涕,结果将父亲弄醒了……
    父亲:“超然?”往起站,林超然赶紧扶父亲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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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到底还是返城了?”
    林超然:“爸,我不是返城……我是探家……”
    父亲:“那你也不该到这儿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儿?”
    林超然:“没什么急事儿……我……我不是太想您了嘛!”
    不远处传来哨声、喊声:“干活啦!都抄家伙,继续装车!”
    父亲踏火堆,林超然帮着踏。
    林超然:“爸,人家休息的时候都待在工棚里,你干吗一个人待这儿?”
    父亲:“老了,中午不眯一会儿,下午就拿不成个了。拿不成个了,就干不了活了。干不了活了,就对不起人家开的那份工钱!”
    林超然:“听我妈说,不是请您当技术指导吗?”
    父亲:“这儿干的活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技术,冲我曾经是六级水泥工,让我质量上把把关罢了。现在是冬季,不能浇铸,所以我也不能白拿工资……”
    林超然望望成堆的预制板,不禁又问:“爸,你也抬?”
    父亲:“我不抬,充大爷啊?”
    又传来喊声:“老林头!老林头你死哪儿去了?快滚出来干活!”
    林超然愤怒了:“这么没大没小,我要教训教训他!”
    父亲:“你给我站住!一些个小青年,骂骂咧咧的惯了,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你快走吧,等我下班回家咱爷俩再聊。”
    林超然犹豫。
    父亲急了:“走啊!你不走我走!”
    父亲说走真走,蹬上土坡,消失在土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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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超然站在原地发呆。
    土坡后传来号子声,夹杂着骂人的脏话。
    林超然也登上了土坡,见父亲显然已不堪重负,腰已不能像小青年那么挺直了……
    他擦了一下脸,因为脸上不知何时淌下泪来。
    他望见父亲一条腿一弯,接着被抬杠压得跪倒了。
    林超然跑了过去……
    一伙小青年皆瞪着父亲,其中一个训斥:“老林头,到底行不行?不行干脆声明!”
    父亲:“我不是脚底滑了一下嘛!”
    另一青年:“别找借口!数你拿的钱多,干起活来却他妈熊了!叫我们声大爷接着抬,不叫都不跟你一块儿抬了!”
    父亲:“你小子别跟我犯浑啊!”
    那青年:“嘿老家伙,今天来脾气了?我偏跟你犯浑,你能把我咋样?”
    其他青年都袖着手笑,看热闹。
    林超然赶到,怒不可遏,揪住对方衣领,扔口袋似的,将对方扔出老远,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小青年:“哥儿们,揍他!谁上今晚我请谁!”
    另外几个小青年围住了林超然。他从地上抓起杠子,怒吼:“谁敢上?谁上我一杠子打死他!”
    小青年们被镇住了。
    林超然:“我警告你们,以后谁再对我老父亲口出脏字,我饶不了他!”
    他们的目光不禁都望向林父……
    羞辱林父那小青年欲扑向林超然,被另一小青年拉住,劝道:“算啦算啦,人家不是父子嘛!也怪你,谁叫你一说话总骂骂咧咧的!”
    父亲:“都给我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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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年们散开;父亲走到了林超然跟前,瞪着他,突然扇了他一耳光,将他帽子都扇掉了……他被扇懵了。
    父亲对那小青年说:“这公平了吧?”从林超然手中夺下杠子,喝道:“走!用不着你在这儿显张长!”又对小青年们说:“还都愣着干什么?弯腰挂钩,我起号子!”
    在父亲喊出的音调苍老嘶哑的号子声中,林超然呆呆望着他们将预制板抬走了……
    天黑了。林超然的背影伫立江畔;江桥台阶旁停着那辆小三轮车。
    有人下江桥了。林超然转身走到台阶口;下桥的正是林父……
    林超然:“爸……”
    父亲:“你怎么在这儿?”
    林超然:“我在等着接您。您看,我骑来的。这您不就省得走回家了吗?”
    父亲:“谁的?”
    林超然:“罗一民的。我去看他,他借给我的。罗一民您记得吧?”
    父亲:“小罗子啊,当年你那个营的嘛,熟得很,逢年过节常到咱家来,每次都不空手。冬天有时我走累了,就绕他那儿去歇歇,暖和暖和。”
    林超然将说着话的父亲扶上了三轮车。
    林超然蹬着三轮车行驶在江畔。
    父亲:“超然,我当着他们扇了你一撇子,你别生气。”
    林超然:“爸我不生气。如果生气还能等着接您吗?”
    父亲:“他们那是些受过劳教的青年!父母都管不了他们,劳教也没把他们劳教好,但那社会也得给他们份工作,使他们成为自食其力的人。要不一个个非滑歪道上去不可,对不对?”
    林超然:“对。”
    父亲:“所以呢,我一名退休老工人,能忍就忍忍,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慢慢感化他们,不能因为一句半句话耽误了干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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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超然:“是。”
    父亲:“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当营长的人,兵团的营长那也是营长。你一旦跟他们争凶斗狠地打起来,伤了你我心疼;伤了他们,说不定派出所会拘你。那要传到你们那儿,你这营长的面子往哪儿搁?我当时不给你一撇子,活不是就没法干下去了吗?明白?”
    林超然:“爸批评得对,我明白了。”
    车驶近防洪纪念碑。
    父亲:“停一下。”
    林超然将车刹住了。
    父亲望着防洪纪念碑说:“多少次总想摸摸它,靠着它坐一会儿,总也没了愿。”
    林超然:“爸,下次吧。”
    父亲:“这不到近前了嘛,扶我下车。”
    林超然只得将父亲扶下车。
    父亲甩开他的手,走向纪念碑,林超然只得跟着……
    父亲踏上台阶,摸碑基,绕着碑基走;最后弯下腰抚摸竣工石,喃喃着:“这碑,这一部分江堤,当年主要是我那个班组修建的。五七年那场大水真吓人,我们先抗洪,紧接着又施工。班组里累倒了好几个,我这个班长硬挺着,提前半个月完成了任务。原以为竣工石上会刻下哪个班组完成的,却没有。没有就没有吧,没有也光荣……”
    父亲竟靠着碑基坐下了。
    林超然:“爸,别坐这儿呀,走吧。这凉……”
    父亲:“坐一会儿不怕,你也陪爸坐一会儿。”
    林超然只得坐在了父亲身旁。
    父亲探手怀中,掏出了一个铁皮酒壶,扭开盖喝了一口,朝林超然一递:“你也喝口。”
    林超然略一犹豫,接过,也喝了一口;还给父亲,问:“哪来这么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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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超然:“是。”
    父亲:“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当营长的人,兵团的营长那也是营长。你一旦跟他们争凶斗狠地打起来,伤了你我心疼;伤了他们,说不定派出所会拘你。那要传到你们那儿,你这营长的面子往哪儿搁?我当时不给你一撇子,活不是就没法干下去了吗?明白?”
    林超然:“爸批评得对,我明白了。”
    车驶近防洪纪念碑。
    父亲:“停一下。”
    林超然将车刹住了。
    父亲望着防洪纪念碑说:“多少次总想摸摸它,靠着它坐一会儿,总也没了愿。”
    林超然:“爸,下次吧。”
    父亲:“这不到近前了嘛,扶我下车。”
    林超然只得将父亲扶下车。
    父亲甩开他的手,走向纪念碑,林超然只得跟着……
    父亲踏上台阶,摸碑基,绕着碑基走;最后弯下腰抚摸竣工石,喃喃着:“这碑,这一部分江堤,当年主要是我那个班组修建的。五七年那场大水真吓人,我们先抗洪,紧接着又施工。班组里累倒了好几个,我这个班长硬挺着,提前半个月完成了任务。原以为竣工石上会刻下哪个班组完成的,却没有。没有就没有吧,没有也光荣……”
    父亲竟靠着碑基坐下了。
    林超然:“爸,别坐这儿呀,走吧。这凉……”
    父亲:“坐一会儿不怕,你也陪爸坐一会儿。”
    林超然只得坐在了父亲身旁。
    父亲探手怀中,掏出了一个铁皮酒壶,扭开盖喝了一口,朝林超然一递:“你也喝口。”
    林超然略一犹豫,接过,也喝了一口;还给父亲,问:“哪来这么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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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小罗子给做的。他手艺不错……猜我每月还能挣多少钱?”
    林超然:“猜不着,多少?”
    父亲又喝了一口酒,知足地:“整整五十!加上我退休工资,一个月小100元。所以我信上说,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操心,有我呢!”
    林超然:“我以后不操心了。”
    父亲:“以前家里一点儿底也没有,趁我现在还能挣,得赶紧攒点儿。你妹你弟结婚,我这当爸的怎么也得添置一两件大件,对不?”
    林超然:“对。”
    父亲:“你弟今年又不回来探家了?”
    父亲说话之间,不停地喝酒。
    林超然也往碑基一靠,眼望夜空,下了决心又鼓起勇气,语调缓慢而凝重地说:“爸,您在我心目中,始终是一位坚强的父亲。所以我认为,某些对于咱们家不好的事,可以长时期地瞒着我妈、我妹,我却不应该长时期地瞒着您。那,就让我这会儿对您说实话吧。老不说,我的心理压力太大了。说了,您作为父亲,那也能替我分担分担。今天晚上,我就再陪您哭一次……”
    夏季。林超然在和战友们打马草。
    一名知青跑来,惊慌地:“营长,不好了!林超越在给军马打疫苗时,被那匹发情的种马踢了!”
    林超然:“伤得重不重?”
    对方诚实地:“很严重,双蹄正踢在胸口!”
    林超然弃了钐刀就跑。
    卫生所门外聚着许多知青。
    林超然跑来,众人闪开……
    林超然进入卫生所,见弟弟仰躺床上,而颈挂听诊器的女卫生员束手无策的样子……
    林超然将她扯到一边,小声地:“情况怎么样?”
    女卫生员:“很不好。我已经让人套马车去了,得赶紧往团部医院送,但可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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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卫生员哭了。
    林超然扑到床前,轻唤:“超越……弟弟,弟弟……”
    弟弟的上衣呈现两个清清楚楚的蹄印,他睁开了双眼,吃力地:“哥,我喘不上气……像有双手……把我气管拽断了……”
    林超然:“别说话,别怕,马上就送你去团里……”
    弟弟:“哥……如果我死了,别对家里说我是这么死的……这种死法,太不……壮烈了……你要,编种死法……壮烈的那种……那,对爸妈和小妹,也算是慰藉……”
    弟弟突然口中喷血,头一歪,死去。
    “弟弟!……”
    林超然扑在弟弟身上痛哭。
    马嘶声,夹杂着脆响的鞭打声。
    傍晚,马棚外;罗一民在猛抽一匹拴在马栓上的马。
    有人擒住他腕子,是林超然。
    罗一民:“营长,咱们让它偿命,打报告申请枪毙它,吃它的肉!团里如果不批我偷偷干掉它!”
    林超然:“它不是人,是匹马啊!大家都在跟我弟告别,你也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他夺下鞭子,将罗一民推走。
    他瞪着马;马也瞪着他,一双马眼很无辜。
    他扔了鞭子,抱住马头无声地哭……
    林超然:“爸……”
    父亲悄无声息。
    林超然扭头一看,父亲手拿酒壶,已不知何时醉睡过去了。
    寂静无人的马路;清冽的路灯光下,林超然蹬着三轮车,父亲仍歪头睡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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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何家。只何凝之一人在家,她双膝平伸,靠着侧墙坐在“床”上织毛线,身下铺一张狍皮,腿上盖着被子,还披着大衣;另一张狍皮铺在旁边。
    她不时抽一下鼻子,显然要感冒。
    外门响,她扭头朝里屋门口看,进来的是林超然。
    凝之:“你怎么才回来?”
    林超然:“罗一民借了我一辆小三轮车,我等到我爸下班,蹬那小车把他送回家的。半路一边的轮胎还没气了,可爸又睡在车上了,我只得推着车走。”
    他摘下帽子挂墙上,发现了挂在墙上的二胡,问:“咦,我嫌麻烦不让带,你怎么把它带回来的?”说罢坐在了“床”边。
    何凝之:“你一转身我就卷狍皮里了。”笑。
    林超然:“你还真有主意。”
    凝之:“我爱人喜爱的东西嘛,多不好带那也得带回来。吃了没有?”
    林超然:“车快到家门口爸醒了。妈和小妹等不及,吃过了,我陪爸吃的。”
    何凝之:“你看,我把窗缝都糊上了。没找到白纸,却找到了几张大红纸。觉得暖和点儿了?”
    窗子一经用红纸条糊过,显得屋里挺有喜气的。
    林超然却淡淡地:“没觉得暖和。”
    凝之:“起码不觉得有风了吧?”
    她又抽了下鼻子,掏出手绢擤鼻涕。
    林超然坐到了她旁边,商量地:“凝之,你看这样行不行?让我小妹住你家来,咱俩还是住我家去。你和我妈睡火炕,我和我爸睡吊铺。”
    凝之:“别折腾了吧,让你爸每天上上下下的,那我怎么忍心?”
    林超然将针线从她手中拿去,放“床”上,焐着她双手说:“在屋里手都冻得这么凉!冬天过去还早呢!你能克服,那也得为孩子着想!”
    凝之:“行,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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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超然:“怎么就剩你自己?”
    凝之:“静之不知从哪儿搞了三张话剧票,市话剧团演的《于无声处》,说是最后一场了,完成文艺使命了,以后就不演了。我爸妈也没看过,就都去看了。你手更凉,狍皮可热乎了,放被里暖和暖和……”
    林超然将一把椅子搬到“床”前,坐下,双手伸被子底下,头侧枕在被上。
    凝之又拿起毛线织,并说:“给你父亲织个脖套,争取年前织成。”
    林超然:“我以为是为小家伙织的什么呢。”
    凝之:“暂时还顾不上他。我觉得你心情又不好了。”
    林超然语调悠长地:“是啊,简直还可以说糟透了。为我唱支歌吧,唱那首你跟鄂伦春人学的情歌。”
    凝之:“好久没唱那首歌了。当年因为不但学了,还传唱,严严肃肃地开过我的批判会。”
    她一边织毛线,一边轻轻唱了起来:
    威参拉哥哥,我有点儿小米,给你做小米饭吧,那依呀!
    韦丽艳姐姐,我来不是为吃小米饭,而是来找你的好意,那哈依呀!
    威参拉哥哥,我有点儿树鸡肉,给你炖鸡肉吃吧,那依呀!
    韦丽艳姐姐,我来不是为吃你的树鸡肉,是向你求婚来的,那哈依呀!
    威参拉哥哥,我有点儿飞龙肉,用它为你下酒吧,那依呀!
    韦丽艳姐姐,我来不是为了喝酒的,而是要和你过好生活,那哈依呀!
    你如果真有这个心思,咱们就骑上烈马,双双往大兴安岭奔驰吧,那依呀!
    咱们赶快备上马鞍,跨上烈马,唤上忠实的猎狗,向大兴安岭奔驰呀!
    那依呀,那依呀,那哈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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